当行业提供的 β 空间越来越窄时，还想有所作为，就要去主动寻求和创造 α 。

作者 | beyond

编辑 | 小白

不知道大家小时候有没有在秋天捡枣或者拾核桃的经历？

（来源：丰子恺漫画）

熟透了的果实掉落一地，小孩提着箩筐、跟着大人边玩边吃边捡。捡过一遍之后，大人们会安排小孩子们再捡一次，因为在一些犄角旮旯、花草丛中常常还散落着些许“遗珠”。

捡第一遍的时候，目标清晰可见、俯拾即是。捡第二遍的时候，放眼望去空空如也，需要仔细搜寻才小有所获。

有人要问，这事儿跟我们今天要探讨的话题有什么关联吗？

银行捡核桃：放贷也分β和α吗？

企业与生物一样，都在争夺有限的生存资源。现在，让我们回到银行放贷这件事情上来，假设有A、B两家银行都在面向同一个城市的客群提供贷款服务。

放贷的基本原则就是找到有资金需求、并且能够承受贷款成本、还要违约概率小的客户。按照这个基本原则，几家本地的央企、国企自然就进入了A、B两家银行的潜在客户名单。

如果这个城市中的央国企客户创造的业务量足够养活A、B两家银行，自然不会产生什么问题。但当业务量不够时，就会有争抢客户的情况发生。

再假设，银行A凭借更低的贷款成本或者更周到的服务，将上述客户全部拢入怀中。此时，银行B该找谁去放贷呢？

现实中，同质化的银行数量足够多，而符合“标准模型”的客户数量有限。就像捡核桃或者喝汤一样，“满地显眼的核桃”和“最上层的油花”会被一些具有成本优势、规模优势的中大型银行首先收入囊中。

这个过程，也被形象地描述为“低处的果子先被摘完”。而一些小银行还想获得吃食，就只能去找大批“非标准化”客户去开展业务。

有人又要问，这跟β和α又有什么关系呢？

区别在于，两种业务过程有没有“甄别客户”。

放贷业务有一个前提，即不同客户群体有不同的违约率（或者说信用风险不同），当银行开始选择客户时，傻子都知道首先要贷款给风险小、抵押物充足的央国企。

由于面向的是“油花类”优质客户，所以银行不需要对客户做过多背景调查、评估其还款能力和意愿，更多的是选择客户，然后按照业务流程推进即可。

甄别客户，实际上是对客户及业务进行风险定价，而选择客户后依照流程实施，实际上属于资源对接、资产配置。

可以简单概括，中大型银行的放贷业务多数缺少甄别客户的环节——实际上是缺少风险定价环节，自然也不会产生风险溢价和超额收益，所以这类业务归为β业务。

与β业务对应，业务过程包括搜寻和甄别客户，业务结果有超额收益产生，这样的业务自然属于α业务。

需要指出的是，β业务与α业务只是自身资源禀赋不同、竞争手段各异的两类生物的“自然选择”——长颈鹿为了够到高处的树叶，进化出了长长的脖子。

虽然，α业务并非小银行们的专利，但把这类业务做得出类拔萃的，确实主要是一些小银行。

α业务在国内银行业集中体现在一类业务上——小微业务。

依托于得天独厚的经济土壤，稳健增长

今天我们要介绍的小微特色突出的银行，也是一家小银行——瑞丰银行（601528.SH，该行，公司）。

银行是经济环境的产物，当地经济环境发达与否，直接关系到当地银行经营状况的优劣。

瑞丰银行成立于2005年，该行总部及主要经营区域为浙江省绍兴市柯桥区，近几年公司在义乌市也设有分支机构。

2021年6月，公司在上交所主板上市，成为浙江省首家上市农商行。

截至2023年3月末，该行总资产为1815亿元，在上市农商行中体量最小。

公司股权结构分散，前十大股东多数为民营企业，持股比例均在5%以下。公司实控人为绍兴市柯桥区财政局，2023年3月末持股比例为6.72%。

（来源：投资利器“市值风云”APP）

众所周知，绍兴市是长三角中心城市之一，工、农业实力雄厚。结合绍兴当地的经济发展特点，公司一开始就将“支农支小”作为主要业务方向。

（来源：公司公告）

绍兴与义乌经济发达，尤其是民营小微经济极具活力。这为公司的业务开展提供了丰厚的土壤，我们可以通过一个数据来感受当地区域经济热度。

2023年1-4月，公司所在的绍兴市柯桥区出口产值448亿元，同比增长23%；同期，全国出口同比增速是11%，柯桥区的出口增速明显高于全国。

（来源：公司公告）

在此背景下，2023H1，公司营收19亿元，同比增长8%；利润总额7.8亿元，同比增长20%；归母净利润7.3亿元，同比增长17%。

（来源：公司2023半年度业绩快报）

公司的客户群体也以各种类型的中小微企业和个人为主。2022年，公司的个人贷款占比最高，为52%；对小型企业贷款占比23%；对微型企业贷款占比为12%，三者合计为87%。

（来源：公司财报）

公司对公客户主要集中于平台国企、传统先进制造企业、专精特新科创企业等，截至2022年末，对公贷款中投向制造业的比重为49%，占比第二多的是批发和零售业，占比为23%。

（来源：公司公告）

值得一提的是，目前银行系统整体在压降对于房地产企业的贷款规模与比例，公司投向房地产业的贷款比例极小，截至2022末只有1.2%。

以当地活跃的民营经济活动为依托，公司近五年的收入呈现稳健增长态势，营收由2018年的26.4亿元增至2022年的35.3亿元，CAGR为8%。同期，净利润由9.8亿元增至15.5亿元，CAGR为12%。

（来源：公司财报。制图：市值风云APP）

小微业务是否有超额收益？

与中大型银行相比，农商行在存款成本方面并没有优势，这导致了在收益率水平适中的中大型企业贷款市场上，农商行很难有利可图。

2018年以来，公司的存款平均成本率比上市农商行的平均水平略高。2022年，公司的存款平均成本率为2.29%，同期上市农商行平均成本率为2.18%。

（来源：公司财报，市值风云APP整理）

既然对公贷款市场基本被中大型银行占据，那么像公司这样的小银行就只能去寻找资金成本承受能力相对更高的个人客户以及小微企业客户。

前面提到，公司的零售贷款占比达到52%，而在零售贷款中占比最大的是个人经营性贷款（个体户贷款），占比由2018年的41%提高至2022年的49%。

2022年，个人按揭贷款占比为29%，消费贷及信用卡占比分别为14%及8%。

（来源：公司财报，市值风云APP整理）

2022年这些零售贷款取得的平均收益率为6.2%，较对公贷款收益率4.5%，高出1.7个百分点。

（来源：公司财报）

2022年，公司的贷款平均收益率为5.4%，在上市农商行中仅次于常熟银行（601128.SH）和张家港行（002839.SZ），但高于上市农商行贷款收益率的平均值5%。

（来源：公司财报，市值风云APP整理）

（市值风云历史研报）

最终体现在净息差上，2019年以来，公司的净息差持续高于上市农商行净息差平均水平，更高于上市银行整体净息差平均水平。

2022年，公司净息差为2.2%，同期上市农商行净息差平均为2.1%，上市银行整体净息差平均为2%。

不要小看这10-20个基点的超额空间，在杠杆的作用下它就会变得盈利空间可观。

（来源：公司财报，市值风云APP整理）

较高收益水平是通过冒险搏来的吗？

对比净息差水平来看，公司在平平无奇的存贷业务中确实取得一定的超额收益空间。

那么，这样的超额收益是否是通过承担更高的风险获得的呢？

从不良率来看，公司与上市银行的不良率自2019年以来处于压降趋势，2022年，公司的不良率为1.08%，略高于同期上市农商行平均不良率0.97%。

但2023Q1，公司的不良率继续回落至1.01%，低于同期上市农商行平均不良率1.12%。2019年以来，公司的不良率始终低于上市银行整体平均水平。

（来源：公司财报，市值风云APP整理）

在逾期贷款占比方面，公司的表现同样好于上市农商行平均水平。2022年，公司的逾期贷款占比为1.06%，同期上市农商行逾期贷款占比平均为1.08%。

（来源：公司财报，市值风云APP整理）

在不良生成率方面，公司同样出类拔萃。2019-2022年公司的不良生成率始终低于上市农商行平均水平，2022年公司不良生成率为0.56%，较上市农商行平均不良生成率低15个基点。

（来源：公司财报，市值风云APP整理）

从各方面对比来看，公司取得的较高收益水平并不是通过承担过多的风险来实现的，其较高收益实际是良好的风险定价及风险控制的结果。

在不良率下降以及不良生成放缓的同时，公司也在提高风险拨备水平，2023Q1其拨备覆盖率由2022年末的281%进一步提高至286%。

（来源：公司财报）

回到开头说的β与α的问题。

β代表的是随行就市、平均水准，α代表的是主动作为、积极争取后的些许超额收益。

在一项业务中取得平均回报，只要你跟随、不掉队就可以；而要想在同质化严重的业务里获取超额回报，就需要做别人做不了的事，在别人不愿意下功夫的地方形成竞争优势。

当行业提供的β空间越来越窄时，还想有所作为，就要去主动寻求和创造α。

公司作为银行小微业务的代表，在这方面为我们打了一个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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